第84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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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意外
路上沒遇見的人, 幾乎全部齊聚在地下室。
眾人說說笑笑，排成一條流水線，你拿我搬, 挑選有用的瓶瓶罐罐。
宋杲遇看著大家麻利的動作，嘆了口氣, 剛搬來沒幾個月的東西又要全部清空搬回顏家，沒事找事。
溫度、濕度、空氣對實驗對象有極大的影響, 盡管經過眾多研究員嚴密把控也會對一些細胞造成一定的損傷, 小小的差錯可能會讓這項研究停步不前。
非不可解決的難題，沒人願意更換實驗基地。
宋杲遇掃了一眼搬運工輕拿輕放的玻璃器皿, 搖了搖頭, 這些細胞和人造腺體跟著自己真是遭了罪，遇到神神叨叨愛挪窩的金主更是倒大黴。
宋杲遇在腦子裏做了一番思想鬥爭, 與其搬來搬去, 苦人力廢財力，不如就把實驗室安定在西區基地。
遠離喧囂, 四季分明, 有專門的軍隊守護，沒人敢硬闖，安全可靠。
地下實驗室原本的研究員都挺好相處，基本處於十天不聊一句話，一聊就是借細胞，各自有各自的工作，非必要情況不產生交集。
獨特的見解和想法，迫使這群人只在乎細胞成不成長, 健不健康，對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宋杲遇很喜歡這樣的實驗氛圍, 大家在一起不是聊家長裏短，而是討論實驗的過程、難題，解決方案。
無情無欲的一群人，穿著白大褂，廢寢忘食地待在地下室記錄細胞的點點滴滴，沒有其他愛好，簡直就是為研究而出生的人類。
顏序酌時常說他們已經研究到走火入魔的程度，叫宋杲遇不要學習，還有千叮嚀萬囑咐的記得回家。
關於Alpha的以偏概全，宋杲遇不讚同，當研究員就要有舍棄枷鎖，奔赴科學的信念。
人不對科學抱有癡迷癲狂的心態，科學只能是科學，遠在天邊。
宋杲遇挺慶幸遇到一群沈迷於科學事業的研究員，不然他的細胞也不可能成長得那麽快。
合拍的人比適宜的環境更讓人迷戀，宋杲遇再一次堅定了實驗室一定要留在西區基地。
研究員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原因是Alpha。
顏序酌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強，絕不會忍受距離感，沒暴露自己真實性格的時候，他還能利用抑制手環裝裝樣子，如今他難得裝，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宋杲遇圈在懷裏當連體嬰。
西區基地的戰爭起碼還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消停，在這兩三年裏宋杲遇會有無數次重返西區基地的時候。
與其把實驗室搬到顏家，不如忍住想要研究東西的心思，反正過段時間還會搬回來。
實驗室不會長腿，人有腿，他有空可以回來看看。
還有一點，不可忽略極其重要，宋杲遇低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布料包裹下圓滾滾的肚皮，伸長腦袋也難以看見的腳背。
寶寶在他體內已經待了八個月，以顏序酌那種小心謹慎的臭脾氣絕對不讓他靠近這些不夾帶一絲危險氣息的東西。
恐怕半個月之中有二十幾天不能進實驗室，忙碌的事情成擺設。
勞煩一群人幫忙，他們不對自己有意見，宋杲遇對自己的意見可大了。
回顏家是顏序酌決定的事情，尤其是關於他的事，沒有挽回的餘地。
搬實驗室的原因是讓宋杲遇放心跟隨顏序酌作出的每項決定，當事人拒絕這項要求，Alpha不會不同意。
遲早會再回來，搬來搬去意義不大。
沒來得及開口阻難，兩位身穿防護服的Alpha擡著一臺顯微鏡徑自向宋杲遇走了過來，他貼緊墻壁，讓出一條道。
目光聚焦在那臺老舊的顯微鏡，宋杲遇記得這臺顯微鏡是原本的實驗室老物件，因為顏序酌的大量資金投入，這個東西放進倉庫淘汰掉了。
怎麽又搬了出來？
宋杲遇有些疑惑地想，顏家已經窮到不能買新實驗器的地步了嗎？是不是該讓顏序酌少撥點實驗基金？
實驗沒幹出點名堂，卻把顏家拖垮的危險思想在宋杲遇腦子裏飄蕩，以至於沒分出註意力，聽別人驚訝的叫喊聲。
溫熱帶著汗水的觸感貼上手腕，他回過神，一張臉泛紅光，眉目明艷的Omega正動嘴，一張一合地說著話。
“小遇，你怎麽來了？”
宋杲遇眨了眨眼，不知道怎麽回答。
總不能說我是來阻止你們搬東西，看這架勢大概已經搬了幾十分鐘，現在開口，肯定會引發不滿，他想了想說：“我來幫你們搬東西。”
白朔眉頭擰成幾道溝壑，“別，你挺著大肚子，大家搬器材手忙腳亂，不小心撞到你怎麽辦？勞動現場秒變兇殺現場。”
宋杲遇摸摸鼻子，“哪有那麽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跟我來。”
宋杲遇跟緊白朔前進的步伐，遠離受傷不應該是到地面往外面走，怎麽帶著他往實驗室走。
“路口多半出不去了。”白朔像是發現了他的疑惑，解釋道，“上一層和這一層要打通，他們說一層樓不夠用。主城那邊會派人過來參與這裏的研究，同樣這裏也有人要去象牙塔。”
不是搬基地就好，宋杲遇怦怦狂跳的心進入平緩狀態，一個想法灌入胸腔，血液再次沸騰，他明知故問，“我去？”
“不止你，一共有五個人。”白朔頓了頓，“你才知道？”
宋杲遇點點頭，“你不說，我還以為是顏序酌要把實驗室搬回顏家。”
三言兩語將食堂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
白朔聽完有些納悶，“關於你們和象牙塔做交換生的事情不是機密，顏序酌為什麽要那樣說？”
這麽說的原因很簡單，是Alpha想帶宋杲遇回顏家，做交換生只是其中的契機而已。
“不知道。”宋杲遇不想徒增疑惑，“可能是在維護自己的深情人設。”
白朔瞪大眼睛，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Alpha都是演技派。”
兩人紛紛點頭讚同，走進殺菌室，換了一身實驗衣。
沿著四通八達的小路，每遇到一個人，白朔會揮揮手和人打招呼，越靠近A區，人煙越稀少。
A區是本實驗基地的核心區域，除研究員外，其他人出入必須經過嚴格檢驗和申報。
“怎麽來這裏？”
宋杲遇見白朔擡起眼皮按開識別儀器，掃描虹膜。
【識別成功，培育員：白朔】
白朔對智能門說了句謝謝，轉頭叫他進來，“我前幾天才考過培育員考試。”
“你不是畫家嗎？”宋杲遇問，“是有新的想法，想要畫與實驗相關的作品嗎？”
“不是。”白朔神神秘秘地說，“是有東西引起了我的興趣，你猜是什麽？”
宋杲遇仰頭看了看A1房間的門牌——細胞與腺體，旁邊赫然印著宋杲遇三個大字，他不太確定地說：“你別告訴我，你見過苦水玫瑰。”
辜硯留下的那個細胞，宋杲遇不知道取什麽名字，最後寫完實驗數據歸檔的時候，他毅然決然地敲下苦水玫瑰這幾個字。
一整間屋子的玫瑰香味撲鼻而來，他好像又回到那場人人羨慕的婚禮現場。
不知是不是過於美滿的生活，激起月老的憤怒，狠心拆散這對伴侶。
世事難料，器官抽搐的感覺明顯，宋杲遇坐到椅子上，長籲一口氣，“說吧，你感興趣的東西是什麽？”
白朔沒看懂宋杲遇眼裏的覆雜情緒，掏出一張老照片，遞到他面前，“前幾天我來實驗室幫你們整理檔案，然後我看到你記錄的關於苦水玫瑰的資料，我覺得似曾相識……”
Omega說了很多，宋杲遇捕捉到幾點關鍵。
苦水玫瑰這個細胞和白朔的小姑有幾分相似。
這裏的相似並不是指樣貌，而是信息素一模一樣，人際關系有相交之處。
“你是說苦水玫瑰是你小姑？”
宋杲遇接過照片，很新，是剛打印出來的覆印件，四個角印得很模糊，看得出來原件邊緣泛黃，是很老舊的舊照片。
畫面裏的一男一女奪去宋杲遇的全部視線讓他沒心思想計算這張照片是哪個年代拍攝。
“這是？”
白朔穩住宋杲遇發抖的手，“別激動，這個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女孩是我小姑，六七歲的男孩是你姐夫，辜硯。”
想法得到證實，宋杲遇如同天真的孩童，問出愚蠢的問題，“世界上會有這麽碰巧的事情嗎？”
冥冥之中，總有一雙無形的手將所有的人物串聯在一起，讓宋杲遇從中找出破綻，挖出埋藏已久的真相。
“不會對吧？”宋杲遇自問自答，穩不住顫抖的聲線，“你小姑怎麽死的？”
白朔喉嚨發緊，宋杲遇的反應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他以為他會開心付出心血的東西有了來歷。
“你告訴我吧……”宋杲遇反握住Omega的手，“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好奇。”
“小遇。”白朔在心裏罵了自己幾句，他不應該和宋杲遇講這件事。
“我真的沒事。”宋杲遇咬緊牙關，不讓它發出聲響。
“是火災，二十多年前象牙塔發生的那層火災，死了很多研究員和幾個誤入樓道的學生。”
“學生？”宋杲遇問，“你小姑為什麽要去象牙塔？”
“學校組織的游園活動，當時她帶著辜硯一起去的，辜硯年紀小不敢上廁所，小姑帶他去，然後一去不覆返。”白朔清了清嗓子說，“但藏在廁所小隔間的辜硯活了下來。”
“辜硯和你小姑關系很好嗎？”宋杲遇說出自己的疑惑，“高中老師允許學生私自帶小朋友嗎？”
“小姑很喜歡小朋友，所有小朋友都愛和小姑玩。”白朔小聲說，“學校是我爺爺出資修建的。”
鈔能力，宋杲遇閉上不相信的嘴。
整個下午，宋杲遇從別人口中了解到苦水玫瑰的一生。
白朔說他小時候並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小姑，是大概十五六歲到父母房間玩耍，一不小心看見了藏在衣櫃底部的照片。
軟磨硬泡從爸爸口中得知，他有過一個小姑。
小姑名叫白枚，是個活潑開朗的Omega女孩，但死於非命。
那場火災並沒有立刻把白枚的生命奪去，而是讓她茍延殘喘了四五年。
在此期間辜硯一直來醫院看望白枚，但白家很厭惡造成傷害的間接兇手，加強了安保，禁止他進入。
直到有一天，白枚不行了，辜硯才重新獲得進入病房的資格，在裏面待了五六個小時。
講到這裏，宋杲遇忍不住猜想，辜硯在這五六個小時裏肯定做了不少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怎麽可能得到白枚新鮮，有生命跡象的細胞。
從人體裏提取完整的細胞是當時連九歲都沒有的辜硯做不到的事情，一定有人在背後幫忙。
辜硯進病房的第二天，一直處於植物人狀態的白枚，最後還是死於器官枯竭。
白枚的人生就此結束，辜硯遠赴其他地區，成了一名優秀的細胞與腺體科研人員。
聽完悲催故事，宋杲遇不確定地問：“辜硯是在贖罪嗎？”
白朔垂頭喪氣地說：“不知道，誰也沒錯，是火災的錯。”
談話陷入沈思。
半晌，宋杲遇眉目間皆是冰冷，“滅火裝置完善的大樓怎麽可能發生無法熄滅的大火。”
白朔拍拍他的肩膀，“新聞報道是化學物質產生的爆炸引起的火災，水很難熄滅。”
宋杲遇仍舊有點難以置信，“那麽大一棟樓不可能找不出滅火器吧？”
“不知道。”白朔嘖了聲，“我也覺得奇怪，但是沒辦法，事實就是所有人都死在了那裏。”
幾句犀利的言語打破困境，“如果那場火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你們所說的煩惱不就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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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濕度、空氣對實驗對象有極大的影響, 盡管經過眾多研究員嚴密把控也會對一些細胞造成一定的損傷, 小小的差錯可能會讓這項研究停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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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杲遇在腦子裏做了一番思想鬥爭, 與其搬來搬去, 苦人力廢財力，不如就把實驗室安定在西區基地。
遠離喧囂, 四季分明, 有專門的軍隊守護，沒人敢硬闖，安全可靠。
地下實驗室原本的研究員都挺好相處，基本處於十天不聊一句話，一聊就是借細胞，各自有各自的工作，非必要情況不產生交集。
獨特的見解和想法，迫使這群人只在乎細胞成不成長, 健不健康，對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宋杲遇很喜歡這樣的實驗氛圍, 大家在一起不是聊家長裏短，而是討論實驗的過程、難題，解決方案。
無情無欲的一群人，穿著白大褂，廢寢忘食地待在地下室記錄細胞的點點滴滴，沒有其他愛好，簡直就是為研究而出生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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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Alpha的以偏概全，宋杲遇不讚同，當研究員就要有舍棄枷鎖，奔赴科學的信念。
人不對科學抱有癡迷癲狂的心態，科學只能是科學，遠在天邊。
宋杲遇挺慶幸遇到一群沈迷於科學事業的研究員，不然他的細胞也不可能成長得那麽快。
合拍的人比適宜的環境更讓人迷戀，宋杲遇再一次堅定了實驗室一定要留在西區基地。
研究員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原因是Alpha。
顏序酌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強，絕不會忍受距離感，沒暴露自己真實性格的時候，他還能利用抑制手環裝裝樣子，如今他難得裝，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宋杲遇圈在懷裏當連體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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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把實驗室搬到顏家，不如忍住想要研究東西的心思，反正過段時間還會搬回來。
實驗室不會長腿，人有腿，他有空可以回來看看。
還有一點，不可忽略極其重要，宋杲遇低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布料包裹下圓滾滾的肚皮，伸長腦袋也難以看見的腳背。
寶寶在他體內已經待了八個月，以顏序酌那種小心謹慎的臭脾氣絕對不讓他靠近這些不夾帶一絲危險氣息的東西。
恐怕半個月之中有二十幾天不能進實驗室，忙碌的事情成擺設。
勞煩一群人幫忙，他們不對自己有意見，宋杲遇對自己的意見可大了。
回顏家是顏序酌決定的事情，尤其是關於他的事，沒有挽回的餘地。
搬實驗室的原因是讓宋杲遇放心跟隨顏序酌作出的每項決定，當事人拒絕這項要求，Alpha不會不同意。
遲早會再回來，搬來搬去意義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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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聚焦在那臺老舊的顯微鏡，宋杲遇記得這臺顯微鏡是原本的實驗室老物件，因為顏序酌的大量資金投入，這個東西放進倉庫淘汰掉了。
怎麽又搬了出來？
宋杲遇有些疑惑地想，顏家已經窮到不能買新實驗器的地步了嗎？是不是該讓顏序酌少撥點實驗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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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帶著汗水的觸感貼上手腕，他回過神，一張臉泛紅光，眉目明艷的Omega正動嘴，一張一合地說著話。
“小遇，你怎麽來了？”
宋杲遇眨了眨眼，不知道怎麽回答。
總不能說我是來阻止你們搬東西，看這架勢大概已經搬了幾十分鐘，現在開口，肯定會引發不滿，他想了想說：“我來幫你們搬東西。”
白朔眉頭擰成幾道溝壑，“別，你挺著大肚子，大家搬器材手忙腳亂，不小心撞到你怎麽辦？勞動現場秒變兇殺現場。”
宋杲遇摸摸鼻子，“哪有那麽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跟我來。”
宋杲遇跟緊白朔前進的步伐，遠離受傷不應該是到地面往外面走，怎麽帶著他往實驗室走。
“路口多半出不去了。”白朔像是發現了他的疑惑，解釋道，“上一層和這一層要打通，他們說一層樓不夠用。主城那邊會派人過來參與這裏的研究，同樣這裏也有人要去象牙塔。”
不是搬基地就好，宋杲遇怦怦狂跳的心進入平緩狀態，一個想法灌入胸腔，血液再次沸騰，他明知故問，“我去？”
“不止你，一共有五個人。”白朔頓了頓，“你才知道？”
宋杲遇點點頭，“你不說，我還以為是顏序酌要把實驗室搬回顏家。”
三言兩語將食堂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
白朔聽完有些納悶，“關於你們和象牙塔做交換生的事情不是機密，顏序酌為什麽要那樣說？”
這麽說的原因很簡單，是Alpha想帶宋杲遇回顏家，做交換生只是其中的契機而已。
“不知道。”宋杲遇不想徒增疑惑，“可能是在維護自己的深情人設。”
白朔瞪大眼睛，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Alpha都是演技派。”
兩人紛紛點頭讚同，走進殺菌室，換了一身實驗衣。
沿著四通八達的小路，每遇到一個人，白朔會揮揮手和人打招呼，越靠近A區，人煙越稀少。
A區是本實驗基地的核心區域，除研究員外，其他人出入必須經過嚴格檢驗和申報。
“怎麽來這裏？”
宋杲遇見白朔擡起眼皮按開識別儀器，掃描虹膜。
【識別成功，培育員：白朔】
白朔對智能門說了句謝謝，轉頭叫他進來，“我前幾天才考過培育員考試。”
“你不是畫家嗎？”宋杲遇問，“是有新的想法，想要畫與實驗相關的作品嗎？”
“不是。”白朔神神秘秘地說，“是有東西引起了我的興趣，你猜是什麽？”
宋杲遇仰頭看了看A1房間的門牌——細胞與腺體，旁邊赫然印著宋杲遇三個大字，他不太確定地說：“你別告訴我，你見過苦水玫瑰。”
辜硯留下的那個細胞，宋杲遇不知道取什麽名字，最後寫完實驗數據歸檔的時候，他毅然決然地敲下苦水玫瑰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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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過於美滿的生活，激起月老的憤怒，狠心拆散這對伴侶。
世事難料，器官抽搐的感覺明顯，宋杲遇坐到椅子上，長籲一口氣，“說吧，你感興趣的東西是什麽？”
白朔沒看懂宋杲遇眼裏的覆雜情緒，掏出一張老照片，遞到他面前，“前幾天我來實驗室幫你們整理檔案，然後我看到你記錄的關於苦水玫瑰的資料，我覺得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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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相似並不是指樣貌，而是信息素一模一樣，人際關系有相交之處。
“你是說苦水玫瑰是你小姑？”
宋杲遇接過照片，很新，是剛打印出來的覆印件，四個角印得很模糊，看得出來原件邊緣泛黃，是很老舊的舊照片。
畫面裏的一男一女奪去宋杲遇的全部視線讓他沒心思想計算這張照片是哪個年代拍攝。
“這是？”
白朔穩住宋杲遇發抖的手，“別激動，這個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女孩是我小姑，六七歲的男孩是你姐夫，辜硯。”
想法得到證實，宋杲遇如同天真的孩童，問出愚蠢的問題，“世界上會有這麽碰巧的事情嗎？”
冥冥之中，總有一雙無形的手將所有的人物串聯在一起，讓宋杲遇從中找出破綻，挖出埋藏已久的真相。
“不會對吧？”宋杲遇自問自答，穩不住顫抖的聲線，“你小姑怎麽死的？”
白朔喉嚨發緊，宋杲遇的反應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他以為他會開心付出心血的東西有了來歷。
“你告訴我吧……”宋杲遇反握住Omega的手，“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好奇。”
“小遇。”白朔在心裏罵了自己幾句，他不應該和宋杲遇講這件事。
“我真的沒事。”宋杲遇咬緊牙關，不讓它發出聲響。
“是火災，二十多年前象牙塔發生的那層火災，死了很多研究員和幾個誤入樓道的學生。”
“學生？”宋杲遇問，“你小姑為什麽要去象牙塔？”
“學校組織的游園活動，當時她帶著辜硯一起去的，辜硯年紀小不敢上廁所，小姑帶他去，然後一去不覆返。”白朔清了清嗓子說，“但藏在廁所小隔間的辜硯活了下來。”
“辜硯和你小姑關系很好嗎？”宋杲遇說出自己的疑惑，“高中老師允許學生私自帶小朋友嗎？”
“小姑很喜歡小朋友，所有小朋友都愛和小姑玩。”白朔小聲說，“學校是我爺爺出資修建的。”
鈔能力，宋杲遇閉上不相信的嘴。
整個下午，宋杲遇從別人口中了解到苦水玫瑰的一生。
白朔說他小時候並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小姑，是大概十五六歲到父母房間玩耍，一不小心看見了藏在衣櫃底部的照片。
軟磨硬泡從爸爸口中得知，他有過一個小姑。
小姑名叫白枚，是個活潑開朗的Omega女孩，但死於非命。
那場火災並沒有立刻把白枚的生命奪去，而是讓她茍延殘喘了四五年。
在此期間辜硯一直來醫院看望白枚，但白家很厭惡造成傷害的間接兇手，加強了安保，禁止他進入。
直到有一天，白枚不行了，辜硯才重新獲得進入病房的資格，在裏面待了五六個小時。
講到這裏，宋杲遇忍不住猜想，辜硯在這五六個小時裏肯定做了不少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怎麽可能得到白枚新鮮，有生命跡象的細胞。
從人體裏提取完整的細胞是當時連九歲都沒有的辜硯做不到的事情，一定有人在背後幫忙。
辜硯進病房的第二天，一直處於植物人狀態的白枚，最後還是死於器官枯竭。
白枚的人生就此結束，辜硯遠赴其他地區，成了一名優秀的細胞與腺體科研人員。
聽完悲催故事，宋杲遇不確定地問：“辜硯是在贖罪嗎？”
白朔垂頭喪氣地說：“不知道，誰也沒錯，是火災的錯。”
談話陷入沈思。
半晌，宋杲遇眉目間皆是冰冷，“滅火裝置完善的大樓怎麽可能發生無法熄滅的大火。”
白朔拍拍他的肩膀，“新聞報道是化學物質產生的爆炸引起的火災，水很難熄滅。”
宋杲遇仍舊有點難以置信，“那麽大一棟樓不可能找不出滅火器吧？”
“不知道。”白朔嘖了聲，“我也覺得奇怪，但是沒辦法，事實就是所有人都死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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